中国足球职业化始于1994年,但甲A这项足球运动却长期与贵州隔绝。原因很简单,足球市场化之后,球队的发展不仅需要政府的支持,更需要依托实力雄厚的企业。在经济相对落后的贵州,职业足球长期以来都是奢侈品。和所有贵州球迷一样,相对于甲A联赛,我们都是可悲的看客。在那个年代,很多朴实的贵州球迷,只是把邻省的四川全兴队当成了自己的主队。1995年的“成都保卫战”,看台上也出现了贵州球迷的横幅和身影。当时,在“川贵球迷是一家人”的口号下,四川全兴队主场的黄色球衣绝对是石溪路批发市场的抢手货。
1999年,注定是贵州足球载入史册的一年。多年以后,不知道正在秦城监狱服刑的那位姓L的原贵州省级官员,是否还记得多年前看到陕西人和队迁址贵州的消息,运用政治手腕,将广州松日队的主场经营到贵阳的情景。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那一次,作为候补城市的贵阳,也战胜了西安!!!于是,1999年,松日来了,中超来了。至少在1999年上半年,贵阳成为了已经开始低迷的中超球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其实,贵阳球迷的热情,在更加久远的1998年就已经宣泄殆尽了。 1998年初,中国足协在贵阳举办的一场“绿化河道慈善赛”首次让贵州新体育场座无虚席。参赛的上海航星队和广州太阳神队如今已不复存在百事可乐足球广告,但对于贵阳球迷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职业足球。同年夏天,四川全兴将足协杯四分之一决赛的主场搬到了贵阳,对手是上海申花。50元一张球票的均价,对于当时的贵阳人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出乎意料的是,比赛开始前几天,球票就销售一空。赛场上,黎兵和他的全兴队仿佛享受到了和在成都一样的主场待遇。还记得当时挂着的“全兴千兴足球兴隆”、“黎兵,欢迎回家”的横幅!
回忆起1999年,总感觉有些模糊,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隔了一个世纪。为了给霍顿的国奥队训练让路,1999年的澳超联赛在3月初开赛。在看清中国足球初期的种种假赌、黑市之后,与中国足协合作了5年的万宝路集团最终选择退出。当时的澳超联赛似乎很有价值,至少能吸引到百事这样的赞助商。于是那一年,松日队对阵吉林敖东的首场主场比赛的门票上就贴满了百事的蓝色。作为联赛主题曲,郭富城的《动起来》足以点燃被“倒春寒”困扰的3月现场球迷的激情。 据说,白云区贵州铝厂的一名球迷将贵阳方言“蹦蹦跳跳”“介绍”给了球迷协会,于是“松日,蹦蹦跳跳!”以及后来的“贵州,蹦蹦跳跳!”开始响彻整个贵州大地。开局不利后,当时被称为少帅的高洪波将自己的战术理念逐渐渗透到松日队中。客场3比2逆转最终的冠军鲁能,主场绝杀重庆,让高洪波和他的弟子们信心倍增。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松日队凭借胡志军的头球,在主场1比0战胜北京国安,排名升至积分榜前三。在外人眼中,松日仿佛已经成为一支强队。中场休息时,松日队的大型紫色球衣模型出现在看台上,标志着中国球迷文化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客场对阵四川全兴的比赛中,塔瓦雷斯与广州松日队的私人恩怨,赛前就已被成都媒体夸大,而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松日队,还有随队出行的贵阳球迷。
与1995年“保卫成都”运动时获得的掌声不同,这次贵州球迷举着的“川贵球迷是一家人”的横幅,遭到了近四万成都球迷的嘘声和咒骂。魏一民为松日打进领先一球时,一些激进的成都球迷甚至向贵阳球迷的看台扔杂物。幸好松日后来以1-3输掉了比赛,这让这些贵阳球迷得以“全身而退”。当时,我在电视机前,手握遥控器百事可乐足球广告,不知道该为谁加油。毕竟,因为“山哥”黎兵,我已经是全兴球迷好几年了。高洪波赛后发表的“我们是11个人对抗14个对手”的言论得罪了足协,他不久后就辞去了松日的主教练一职。 刘康接手松日队之后,球队的打法彻底变成了“稳守反击”,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只守不攻。但不管怎样,春夏之交,贵阳球迷还是尝到了足球带给他们的快乐。至少在那个时候,能把贵阳人从麻将桌前拉开的还是甲A联赛。总觉得,那个年代的贵阳,麻将声、酸辣锅底的沸腾声、新球场的“蹦蹦跳跳”声,融汇成了一曲激情四射的“协奏曲”。8月份,主场两场全兴和辽足的比赛,让全国媒体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贵阳。全兴队在贵阳的人气早已不如一年前踢足协杯时,每当全兴队想要拿球,迎接他们的便是一片嘘声。 魏毅敏在伤停补时阶段攻入一粒对全兴的绝杀球,让那些春季远赴成都的贵阳球迷,松了一口气。
贵阳电视台的T姓导演甚至因为在赛前剪辑了一段关于成都球迷袭击“贵阳远征队”的节目“煽动”贵阳球迷闹事而受到处罚。不过,赛后确实有几名贵阳球迷袭击了全兴队大巴。8月底主场对阵辽宁的比赛,是我记忆中最后一次新球场爆满。曲胜清、李金羽、张玉宁组成的“辽东三叉戟”让刘康教练为松日队安排的防守成为过去。全场比赛唯一进球,是后来成为大明星的张玉宁打进的。慷慨的贵阳球迷也为年轻的辽宁队送上了掌声。还记得那个下午,李铁戴着白色腕带,三年后,他出现在韩日世界杯上。
在十月下旬主场不敌申花后,松日依然掌握着保级的主动权,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拥有公平的竞争环境。多年之后,我依然幻想着,如果后来没有发生“玉神事件”,松日就不会降级,那么明年他们还会留在贵阳联赛吗?多年来,“玉神事件”一直是我心中抹不去的心结。直到中国足球第二次反赌反黑风暴,我才意识到,赛后摆在每个重庆隆鑫球员床上的6万元现金,足以说明沈阳队那位姓Z的经理有多龌龊。正是这样的人,竟然在镜头前厚颜无耻地宣称自己拯救了沈阳足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重庆足球欠贵州球迷一个人情。
松日降级,甲A联赛没落,但贵阳人的生活还在继续,麻将声、火锅声。
2001年,广东宏远将主场迁至贵阳,但经历过松日惨烈降级的贵阳民众,对这支球队提不起兴趣。经过一年的比赛,贵阳赛区的上座率似乎反复徘徊在甲A联赛的最后几名,和宏远队的表现一样。但2001年的贵阳球迷其实是高兴的,因为米卢带领的中国国足首次闯入了世界杯决赛圈。十年前,广场上的大屏幕对贵阳民众来说还很新鲜。10月7日预选赛当晚,新建成的人民广场人头攒动,周边交通完全瘫痪,就连堵在路中间的大巴车上都挂满了国旗。于根伟进球之后,比赛已经成为两队球员的折磨。 据说,当晚贵阳所有酒吧都爆满到天亮,河群路上所有烧烤摊、砂锅饭摊的“老瀑布”啤酒都售罄。挤不进酒吧、烧烤摊的市民只好买爆竹、烟花,举着横幅在城里游行。这一夜,整个贵阳城都没睡。其实,不只是贵阳,全国很多地方都无眠。
后来百事可乐足球广告,网络、电视媒体越来越发达,大家可以更加方便的观看代表世界足球发展趋势的欧洲顶级联赛。与此同时,中国足球在晋级世界杯后,未能抓住发展机遇,相关领导不作为甚至肆意妄为,民众对足球尤其是中国足球的关注度不断下降。这在足球落后的贵州地区表现得更加明显。2008年夏天以后,报道国内足球的权威媒体《足球报》在贵州不再发行,购买了仅存的《体育周刊》后,更多的贵阳球迷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国际足球版。一些自认为是巴萨、国米、枪手铁杆球迷的球迷甚至不屑去了解中国足球的发展,觉得看中超或者中甲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2007年夏天,杜伊科维奇所在的国奥队在贵阳与乌拉圭队进行了一场热身赛。时尚的贵阳人挤满了新体育场,但他们却很难说出国奥队中的几名球员。崔鹏和朱婷的进球继续将杜伊科维奇供奉上神坛。杜伊科维奇“神化”的巅峰是一个多月后的土伦杯。当然,这是后来的故事,与贵州足球无关!!
每个周一早上,当贵阳各个学校的巴萨、皇马、国米、尤文、枪手等球队的球迷们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贵州智诚集团也开始了他们的足球征程。记得2006年、2007年的时候,我们总能从媒体上看到贵州智诚队多次获得全国青少年比赛冠军的消息,大家自然对这支球队充满期待。省内各大高校的校队也都成了智诚的陪练对象,经常在周末和智诚打热身赛。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智诚队参加中乙联赛的准备和前奏。2008年五一假期最后一天,智诚和湖南湘涛在新体育场进行了一场比赛,0-0的比分看似平淡,但却意味着贵州终于可以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球队了,再也不用担心明年会不会搬走。 那张十元一张的乙级联赛门票我还留着,泛黄的球票还记录着我们当时抑制不住的喜悦。智诚队在努力,但那时,中国足球的一些阴暗面也在继续,以智诚为核心的贵州队在全运会预赛上,被裁判陷害无缘决赛,在智诚连续三年未能晋级甲级联赛后,一些球迷开始变得麻木。2011年对于贵州足球来说是极其复杂的一年,虽然6月份,金阳奥体中心迎来了贵州球迷的老朋友高洪波和他的国家队,但智诚队和国足却以悲壮的方式告别了2011年,贵阳的联赛球市也不再像松日时期那么火爆,更多的球迷在经历了物是人非的种种变迁后,只能在回忆中找到温暖的慰藉。不过,贵州足球温暖的拐点或许很快就要到来了。 明年南下的人和球队,回归中乙的志诚,将继续讲述贵州足球的故事。或许正如著名足球记者李承鹏所说:“能改变人的只有事物。”被生活改变的我们,又将以怎样的心态和行动,演绎属于自己的故事,2012,值得期待!!!
2011年12月17日,成都夜